时间:2010-09-01 09:30:47 来源:强国论坛 作者:强国论坛
编者按:2009年1月29日10:00,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前所长、中国能源学会副会长周凤起做客强国论坛,就国家能源委员会成立的背景和影响相关话题与网友进行在线交流。
摘要:
●这次的国家能源委员会涉及到的有关部门更多,更全面,这个更多、更全面意味着国家对国家能源委员会所需要协调和作战略的问题更加多,它有外交部长,有总参谋部副部长,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且是政治问题、外交问题、军事问题,应该说考虑地更加全面,需要协调的问题也就更加广泛。
●我们的万元GDP的碳强度排放,在世界上也还是比较高的,因为它和我们的能源利用效率密切相关。另外,我们当地的环境,二氧化硫虽然在“十一五”期间做重大的努力,但是目前我们的二氧化硫排放仍然是全球第一。所以,从保护环境来看,不管全球的或者当地的环境,也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
●我认为整个西部大开发,我们应该有一个着眼点,不仅仅把西部资源开发出来,供东部考虑,而且要考虑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比如,去年我们国家的政策叫做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扩内需,内需在哪儿扩?当然东部的内需要扩,不仅要扩城市的还要扩农村的,西部的内需怎么扩大?让他有更高的购买力,他的购买力急需要提高,我们能够出台什么样的优惠政策,使得西部地区受惠,使得西部地区的老百姓能够有更大的提高,我看这方面还有很多的工作可做。
访谈全文
中国设置能源部是必然的事情
【周凤起】:各位网友早上好!
[想唱就唱]:周所长,你觉得这时候成立这个能源委员会有何背景?有什么意义?
【周凤起】:我认为成立国家能源委员会是一个意料当中的事情,因为上一届政府换届的时候,2008年的时候在机构改革方案当中已经有国家能源委员会这个设置,只不过各项工作比较繁忙,一直没有组建完毕和进行宣布。在这一届政府以前,上一届政府也有相应的机构,不过那时候不叫国家能源委员会,叫国家能源领导小组,组长是温家宝,副组长是曾培炎,办公室主任是马凯,所以,规格大抵相同。但是这次的国家能源委员会涉及到的有关部门更多,更全面,这个更多、更全面意味着国家对国家能源委员会所需要协调和作战略的问题更加多,你看它有外交部长,有总参谋部副部长,不仅仅是一个经济问题,而且是政治问题、外交问题、军事问题,应该说考虑地更加全面,需要协调的问题也就更加广泛。
[非如此不可]:这个委员会与国家能源局是个什么关系?是不是职能有重叠的地方?
【周凤起】:没有。它是国家在能源事务方面最高的一个高层次的协调机构,跨部门、跨行业的所有的最重要的战略问题,应该在这个国家能源委员会进行议论、咨询和决定。国家能源局作为一个政府部门,还是国务院的有关执行国家的能源发展战略和一些重大决策的办事机构,层次是不一样的。国家能源委员会的办事机构也是由国家能源局来承担,所以一个是决策机构,一个是办事机构,这两个没有重复的概念,层次很分明。
[hpty]:美国的相应机构是能源部,我国为何不设置能源部?
【周凤起】:美国的能源部是一个国家的政府部门,应该说和我们国家相应的国家能源局是同一个功能,但是坦率地说,美国能源部比中国的国家能源局机构的设置要庞大,管理的事务要更多,能够协调的问题也比国家能源局要更强。而我个人的意见,中国设置能源部是必然的事情,早晚的事情,实际上在上一届政府换届的时候,已经有很高的呼声,希望能够设置国家能源部更好地来协调和推动一些国家重大的能源事务,但是当时时机还没有完全成熟,意见还没有完全一致,把国家发改委的能源局提高了一个规格,就是国家能源局,副部级的国家能源局,但是仍然是放在国家发改委。当然了,为什么没有设置能源部,这也有很多的职能交叉的问题,假如国家能源部要把所有的有关能源问题的功能都拿出来,比如定价的机制,到底是国家能源部来执行,还是国家发改委来执行,各个大部委都把自己的功能拿走,国家发改委又如何安排它的职能,这里面还是有一些问题需要研究和解决。
但是,总会有一种比较优化的选择,不能因为这些问题的存在,国家能源部早晚就不成立,我看需要成立的因素要大于没有成立的因素,所以我到至今仍然认为国家应该成立自己的能源部。我们且看西方的一些大国,大抵上都有能源部,中国的能源问题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消费量是全球第二,我们的碳排放是全球第一,去年不仅仅是石油净进口国,石油对外依存度达到50%以上,而且煤炭进口也很多,这个非同小可,中国的煤炭从来号称是资源丰富,当然资源优化,选择低价的也是一种选择,但是总的说来,我们越来越依靠国际上的资源,相应的能源安全的问题也就更加突出。所以,能源问题涉及到外交问题、国防问题、国家安全问题、经济发展问题、人民生活问题这么多的问题,需要有一个更高的层次进行具体的管理。
我国目前能源利用效率低
[杨再昌]:请问周会长,国家能源委员会的成立是否标志中国能源战略走向新的里程碑?
【周凤起】:我想成立一个机构还不能够说是一个新的里程碑,关键要看这个机构在成立以后能够做什么样一些重大的变革和走出一个新的道路。我认为中国当前能源问题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假如我们在这些挑战的面前能够与时俱进,采取相应的战略,那么说明这个机构可能做了它应有的工作。比如说,现在全球气侯变暖,这次我们温总理亲自带队到哥本哈根参会,那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事务,全球192个国家的元首都在那儿聚会,都希望能够达成一个新的协议,但是最后还是没能够完全按照预想的来实现,没有达成共识,就推到了今年的墨西哥会议。2012年,墨西哥是不是就一定比哥本哈根会议会有更多的收获呢?现在有不敢太乐观。所以,像这么重大的问题如何应对?我看新的国家能源委员会肯定会进行研究、部署,提出我们相应的对策,在这个会议以前,中国国务院常务会议已经提出来,我们减排的具体目标,2020年以前,我们的万元碳排放强度下降40%到45%,这是非常艰难,要经过巨大的努力才有可能完成的事务。像这样一个困难的事情怎么办?我们的国家能源委员会显然要给予最充分的重视,提出一些具体的路线图,动员全国上下一起努力,这样才有可能实现我们温总理说的,我们是言必行,行必果,我们的行动是自愿减排,我们不要求跟任何国家进行挂钩,我们也没有任何条件,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中国已经考虑到全球的可持续发展想要做的事,但是想要做的事是一方面,真的要完成一个事又谈何容易。所以,我想我们的道路还很长,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国家能源委员会面临着新的挑战,应该面向未来做出一个正确的抉择。
[不是我不爱你]:我国在能源保护方面存在哪些挑战?
【周凤起】:能源保护的概念我没有完全理解,可能有这么两种理解,一种是对能源资源的保护;还有一个是能源利用要对环境进行保护。这两方面应该说都有很多工作要做,要保护能源资源的话,首先应该高效地、合理地利用我们的能源资源,在这方面我们国家技术进步还有差距,所以能源利用的效率还相对比较低,和发达国家还有差距,虽然我们最近的十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但是这方面还是有差距。能源利用效率低说明我们有一部分能源是浪费了,从保护资源来看也是有问题的。比如煤炭的采煤,采收率比较低,和世界上发达国家相比也还是有差距。所以,保护资源方面,提高我们资源的采收率,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
第二,能源利用怎么来保护环境,这方面的问题又比较多一点,全球环境我们刚刚说了,我们的万元GDP的碳强度排放,在世界上也还是比较高的,因为它和我们的能源利用效率密切相关。另外,我们当地的环境,二氧化硫虽然在“十一五”期间做重大的努力,但是目前我们的二氧化硫排放仍然是全球第一。所以,从保护环境来看,不管全球的或者当地的环境,也还是有很多工作可做。我们的大气环境污染和能源的开发和利用密切相关。
[mztyhao]:我国能源体制改革的重点是什么?
【周凤起】:和我们国家目前整个经济发展的体制密切相关,大体上我想应该是进一步市场化,放开管制。同时,因为市场本身不是万能的,这次国际金融微机就表现得很清晰,应该说发达国家都是市场经济占主导地位,他们市场经济失灵的地方就会出现问题,因此必要的宏观调控是绝不能少,我们国家的经济体制叫做有国家宏观调控的市场经济,或者叫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和发达国家的市场经济还是有所不同,因为我们是要进行宏观调控的,发达国家所有的问题等待市场去解决,市场能不能解决,能解决,但是解决问题要产生损失。比如说产品供过于求了,怎么解决呢?把产品倒到海里去了。我们国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除了基本的要靠市场调节以外,市场失灵的地方国家要进行调控。能源的体制改革,现在在我们国家相对落后,比如现在煤价、电价,煤电联动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完全解决,我们现在煤炭已经放开了,由市场决定它的价格,可是电价我们国家还管制着,这两个怎么样协调,怎么样联动?怎么样变成一个协调发展的态势?这个机制我看还没有完全清晰,有待进一步的研究。比如我们的油价虽然经过征服多方面的努力,基本上原油已经和国际接轨了,成品油还是有条件的接轨,我看用户和居民消费方面还是有不少的议论和意见,感觉到总还是不满意,是不是政府在保护我们的垄断企业呀等等,是不是不利于居民的消费,这方面还要进行探讨。我们的天然气的价格还是比较低,所以这方面还有不少的问题。价格的问题,应该是市场经济体制里面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到底政府怎么样来管能源,还有很多问题可以进行研究。
[登泰山而小鲁]:周所长,石油等传统能源最后必将枯竭,您觉得哪种能源将替代石油?
【周凤起】:石油最终必将枯竭,是可以这么说的,因为它是个化石能源,不可再生。谁来替代石油呢?可替代的东西很多,比如说生物质液体燃料就可以替代石油,石油主要用在交通运输,比如汽车、航空、飞机的液体燃料,汽车可以改成电动的,可再生能源就可以发电,发电以后电动汽车就可以充电,石油的需求量就大大下降了。飞机好像飞在天上好像没法充电,那也不一定,现在太阳能的汽车、太阳能的飞机应该也可以,因为现在宇航也不一定完全靠液体燃料,最终液体燃料还要耗尽,在天上它还可以飞,还可以利用宇宙的太阳能量进行发电。所以,这方面的替代还是应该用可再生能源替代,目前来看技术的实现性没有问题,经济性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我们继续努力把经济性提高,把成本下降,将来最终会变成一种使用一种永恒的,可以可持续发展的核心能源。
还有,核能,核能还取决于化石能源,金属铀等资源,如果技术成功的话,就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当然时间可能会晚一点,2050年以后,才能真正到使用阶段。
解决石油的问题不能够与民争粮
[island]:周所长好,奥巴马在国情咨文讲话中就新能源问题暗示,美国在某种程度上已落后于中国等国,能简单谈谈我国这方面的情况吗?谢谢。
【周凤起】:首先,什么叫新能源?从一个能源的本身属性来看,可能分成化石能源,煤、油、气,包括核能,除了化学能源以外还有可再生能源,它可以往复使用的,比如风,刮过来,经过风力发电机发了电以后,风过去了,可是风在自然界是不断流动的,刮过去以后还会再刮回来。太阳能白天有太阳,可以发电,晚上没有太阳了不发电,但是第二天太阳出来了还可以发电,所以它是循环往复使用的。包括水利,它是流动的,在位能转化当中,把能量转化为发电的动能。所以,这样一些可再生能源是可以往复使用,循环使用,应该说它是可持续的能源。
新的能源,比如说风能,为什么说它新能源呢?古代就有风能,风能可以推动船帆往前走,所以可再生能源古老的时候就存在了,太阳也是,自从有宇宙以来太阳就有了,太阳能就存在。我们讲的新能源,我个人的看法是一种新能源的利用技术。过去太阳能也存在,现在只不过我们利用新的能源技术把能源再利用。除了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的新技术利用之外,传统的化石能源如果用新的能源技术算不算新能源呢?我看也应该算。原来的化石能源,比如煤直接燃烧了,能源利用效率很低,可能百分之十几,现在我们经过技术更新,对煤的利用,传统的煤电能源利用效率百分之三十几,可是我们用新的技术,超临界,所谓临界是发电机里的压力、温度,这些参数比较高,在高参数利用底下,超临界的发电机组能源效率比较高,可以达到38%,40%多,甚至更高,热电联产也可以达到更高的利用效率,这样一些东西也应该是一种新的能源利用技术。所以,新能源利用技术里面也包括清洁煤的发电技术,也包括智能电网,传统电网拿根电线就可以把电连接起来互相流动,但是传统的电网对于新的可再生能源的接入有困难,它本身的功能有限。现在我们国家药发展的新的能源技术,比如说特高压和智能电网,是过去所没有的技术,它可以使我们利用的效率更高,更安全,传输的范围更广,更加合理地利用一些优质能源。这些技术也是新能源技术。
而且,考虑到现在的全球温室气体变暖和二氧化碳减排,还包括了二氧化碳的捕获、运输、储存,叫CCS,中国又叫做CCUS,这样一些东西也都是在一些新能源技术的范畴之内。因此,新能源技术的范围是可以不断扩展,随着我们的技术进步它会有新的内涵,而不是固定的一成不变的。
[扫天下10]:请问嘉宾,您对粮食燃料(如用玉米酿造燃料酒精)怎么看?是否要大力发展?
【周凤起】:这方面我们国家已经有明确的政策,我们曾经利用陈化粮,主要是陈化玉米制造酒精,搞了108万吨的生产能力。但是随后因为美国用了大量的玉米来制造酒精,引发了世界上粮食市场的恐慌,在国际上舆论哗然,就是人还吃不饱呢,怎么给汽车吃饱了,这是个问题。所以,目前来看,基本上大家还是取得了共识,中国政府的政策,我们要解决石油的问题,但是解决石油的问题不能够与民争粮。因此,用粮食来做酒精,基本上我们以后是不再发展,我们完全可以用第二代新技术,用纤维素,我们的纤维素大量存在,可以种植一些油料作物,以及现有的一些纤维素,怎么利用它来炼油,这样就解决了不与民争粮的问题。现在联合国也都是这样的,比如巴西,甘蔗很多,用甘蔗做出来的燃料也不亏本,但是一般国家用粮食来做比较困难,美国也可能玉米很多,但是如果用他所有的玉米都来做液体燃料,对国际市场的粮食供给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也会受到世界上舆论的谴责。
[杨再昌]:请问周会长:您认为如何加强中国能源安全?
【周凤起】:第一,应该实现能源供应的多元化。我们现在能源供应还是往这方面努力,但是我们好像有点过度依赖煤,我们的煤炭达到70%,而煤炭本身是一个高碳能源,污染排放比较严重,假如后处理不能处理好,这个问题就很难。现在的问题是污染物不仅仅对中国环境产生影响,而是对全球气候产生影响,假如不能很好地做对国家的安全也是有问题的。国际上不一定打仗,打仗也是一个最终的选择形式,在经济上也可以对你提出一些制裁,比如说你的产品要出口的话,他会提出要征收碳关税,这样使得你的产品竞争力就下降。
石油,我们自己本身并不很充分,我们今年就已经进口超过了50%,根据我们的预测到2020年,进口依赖度可能达到60%到70%,这样要靠石油来维持军事战略的供应的话,这方面也要做其他的努力,因此我们就要搞能源的期待,石油燃料的替代,这方面还是可以做工作的。一个是在传统的石油以外,还有非传统的石油,这方面大概储量并不亚于传统石油的储量,这也是一种战略的储备。能源利用效率还有问题,用水还有问题,这方面的技术问题我们应该进一步研究和克服,但是作为一种战略的储备来说没有问题。大规模的商业开发还需要解决一些技术问题以后,才能大量地开发。
天然气是一个非常清洁的能源,全球天然气的比例占到24%,中国现在才占到3%左右,比例太低。实际上并不是中国没有天然气,而是说我们的勘探工作还不到位,我们应该进一步加大天然气的开发,要我说,天然气的开发和石油的开发应该分开来做,现在石油和天然气放在一起,不利于天然气的进一步开发。加大天然气的开发、供应,使得社会上有一个更为方便的,更为清洁的能源供应,也是中国解决能源安全的一个重要措施,这方面虽然大家已经有共识,但是行动还不够有力。
核能,现在国家已经认识到它的重要性,也已经在积极地采取措施,扩大我们的核电装备的整个制造,以及发电机组的建设。现在我们国家是世界上核电装机先建机组容量最大的国家,显然中国在这方面是大国风范。但是在积极发电核电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核电设备制造的质量核燃料的安全供应,以及进行核工业的人员的培训,这三方面对我们国家这么快速的发展是一个制约,这三方面做好了我们既可以大规模的发展核电,又可以安全的发展核电,我们的成绩就会很大。但是一旦有所疏忽,一旦有毛病,会对我们国家核电发展的进程产生重大影响,所以安全第一绝对是一张牌,不安全的事情我们宁可慢一点,而且要做得好一点。
其他的,发展新能源方面,国家有了可再生能源法,也在积极推动风电、太阳能、生物质能等等方面,我看这种发展态势,早晚中国在全球进入领先的地位,但是也应该认识到我们在这方面基础比较差,技术相对比较落后,设备制造的质量还并不能完全令人满意,在这时候我们应该保持一个清醒的头脑,既要积极地发展,又要看到自己的不足,解决问题来推动发展的速度,就使得整个能源结构在整个国家不断发展过程当中进行不断地调整。从一个主要依赖煤炭的能源结构,变成一个多元化的,比较清洁的能源结构,这样国家的能源安全就有了保障。
当然,我们除了国内的努力以外,也要走向市场,既要利用国内的资源,又要利用国际的资源,我们还是要积极地走出去,我看这次国际金融危机既给中国是一个挑战,也是一个机遇,中国在石油天然气方面走出去的步伐比较快,走的势头也比较好,但是也要注意到这方面不是没有风险的,如果有风险我们如何防范,这要跟我们国内的加强能不能保卫我们自己的生产果实都有很大的关系。
[河湟]:嘉宾:眼下国家这样重视能源问题,其根本原因是什么?
【周凤起】: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能源太重要了。能源不仅仅是一个工业的燃料、工业的原料,而且它还是一个战略资源,当然我们是热爱和平的,但是也很难说就没有争端,一定要有一种威慑力量的存在,才能保证世界的和平,要没有石油的话,根本打不了仗,你的飞机,你的军舰,你的坦克,哪一项能够离开能源。所以,我们说能源既是和国民经济的发展有关,也是和我们国家的边疆的安全和保卫祖国有关,又是一个外交的问题,刚才讲的全球气候变暖。这么多的重要性,都归结到能源问题是不是能够处理得很好。现在不仅仅是我们国家重视能源问题,哥本哈根会议192个国家首脑去参加会,过去都是部长级就够了,192个国家元首,那是联合国的首脑会议在研究能源问题。所以,我认为对能源的重视说再多也不能说过分。
[小草一名]:既然我国能源紧张,为何中石化低价卖油给国外,高价卖油给国内?
【周凤起】:中石化是不是这么干了,我不太清楚。因为网友认为中石化是这么干了,我很抱歉地说,我不能够肯定,中石化是不是做了这样的事情。假如有这样的事,也不是他的主观的愿望,因为油价在不断波动,什么时候该卖,什么时候该买,总的来说,我们肯定是要进口的,因为差一半嘛。如果你进口的时机选择的不合适,可能就是在高价的时候买进了,在国内卖的时候价钱就比较高。卖出去的时候,因为中国炼油能力还比较强,卖的时候如果不太对,也可能卖得就不够高。
当然了,作为一个企业来说,应该要求他低价买入,高价卖出,我看最近大家对张国宝的发言评论也不少,中石油储备平均买进来的价格是58美元,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中石化没有这么买呢,我估计他是在油价低峰的时候买的。所以,时机一定要弄清楚,我还不这么认为,中石化就愿意高价买进卖给国内,低价卖出卖给国内,如果有这种现象,应该是一种处于无奈的选择。
[杜康]:今年是西部大开发十周年,您觉得西部开发与能源开发有何关系?
【周凤起】:今年是西部大开发十多年,回顾一下这十多年,我想应该有很多可圈可点的地方。一个是中央的西部大开发的政策,对我们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人民生活的改善,一个西部边疆的巩固起了非常大的积极作用。当然,我们也可以来看,西部大开发好像很多开发是和能源有关,因为西部地区国土广袤,资源丰富。比如西气东输,就是西部大开发的重头戏,西气东输从新疆的塔里木把天然气采出来,最早的西气东输年生产能力120亿立方米,现在能力肯定超过了,本来是想直接运到上海供东部,实际上沿途经过这么多的省,稍微大家用一点,到了上海就很少了,不够用,现在一线已经到了170亿立方,还是不够用,二线又来一条,还是不够,又从西部引进了土库曼斯坦的气,那个一年要进口300亿立方。另外,四川的气也要往东部送。天然气西部大开发占了相当重要的地位。
西电东送,内蒙电送到华北,贵州的电送到广东,反正西电东送,西气东输,西煤东运,前一阵主要是内蒙和陕西,新疆是我们国家煤炭资源最丰富的地区,稍微找一找那就是个大煤田,原来也是考虑新疆太远,运距太长,不见得核算,作为一个中国煤炭供应的后备战略地区这样来定位,现在恐怕不行了,新疆要开发,新疆的安全,老百姓生活的改善,民族的团结等等很多方面,我看恐怕需要立刻启动,把新疆的资源要开发出来。开发了新疆的资源,要考虑怎么样使得新疆的老百姓受惠,使得新疆当地经济发展能够更快。
所以,我认为整个西部大开发,我们应该有一个着眼点,不仅仅把西部资源开发出来,供东部考虑,而且要考虑西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比如,去年我们国家的政策叫做保增长、扩内需、调结构,扩内需,内需在哪儿扩?当然东部的内需要扩,不仅要扩城市的还要扩农村的,西部的内需怎么扩大?让他有更高的购买力,他的购买力急需要提高,我们能够出台什么样的优惠政策,使得西部地区受惠,使得西部地区的老百姓能够有更大的提高,我看这方面还有很多的工作可做。
[不懂外语]:周所长:你认为现阶段中国成品油的定价合理吗?为什么国际石油价格猛跌而中国成品油岿然不动呢?
【周凤起】:什么叫合理,什么叫不合理,我认为只能说相对合理。因为我们国家成品油的定价机制是历史上发展过来的,早期的定价还不如现在合理。到底是怎么样叫合理呢?也可能有的网民同志认为,我们的油价保持一个低油价合理,我在这方面,认为低油价可能不适合中国的国情。为什么?因为中国的石油资源并不丰富,我们大概只能供应一半的石油,还有一半的需要进口,你怎么能保持低油价,也不能说国际高油价,也就和他完全一样,现在国家基本上是考虑两个因素,既要和国际市场接轨,又要考虑到国内的供需平衡,我们自己国家还生产一半的石油,假如百分之百进口的话,那就是国际油价。现在每过20天,要根据20天以前石油价格的连续波动情况,如果超过4%要做一些调整,这方面可能做的大家还有一些意见,因为我们的一些技术手段,也不是那么迅速,另外,我们要想涨价,还经常有其他因素的考虑,比如说CPI已经很高了,我们再涨价就对整个国家的CPI有影响,就缓了一缓。完了,问题又累积了,油价跌下来了,再涨也不好涨,顾忌比较多,可能没有完全按照规则来进行调整价格,所以网民的意见还是比较多。确实,一方面国家还是有他的一些难处,但是又提不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应该说这方面工作还有可能进行改进和调整的空间。
[兜风的海浪]:嘉宾好。保护利用好能源,离不开科研科技的发展,大力发展房产业是否相悖?
【周凤起】:为什么要大力发展房地产业?我想国家认为房地产是我们国家发展的一个支柱产业,至于民生,就是衣食住行。住,古话就说“安得广厦千万间”,每个人都想拥有房子好像很好理解,但是不是要有房住,要适合于当前社会发展的一个阶段和国力的需求,现在大家的要求很高,国家满足不了,因此就显得有点脱节。房子做的太多了,能源要供不上也是一个问题,这个本身就是一个国情。现在我看美国,也不是说每个人都买房子,你说一家,父母有了房子,孩子长大了也要买房子,全国对房子的需求非常高,这方面去年以来政府做了一些调整,对低收入的保障性住房或者廉租房加强了,对一般性的,对房价也进行了控制,但是怎么把房价调下来,应该从原则上解决,因为建房的成本有限,一平方米的房子盖起来最早几百块钱,现在贵一点,我看一千多块钱差不多了,顶多两千块钱,要卖到两万,那一万八哪儿去了,那么就说地皮的价格,这又涉及到我们国家财政体制的深层次改革的问题,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应该怎么来分权、分钱,把财政收入合理分配,让地方政府能够有财政收入进行他自己应该做的工作。不从根本上解决,房价也很难很快下降。
过高的房价使得居民要靠工资收入的阶层,这是我们国家的大部分,就很难买房,就显得矛盾越来越突出,政府也有很大的压力。所以,我觉得这方面应该从实际出发,真正研究如何能够使得房地产的价格下来,有的说房价就由市场决定吧,市场决定这个事,现在供不应求的话,就要涨价,涨到了大部分中产阶级都买不起的话,这个房子供应就有了问题,我们的小康社会的目标就达不到。所以,这方面还应该有细致的研究。
【周凤起】:谢谢各位网友!可能还有一些问题没有来得及回答,很高兴咱们有机会再进行各方面的探讨,我的讲话也不一定对,一孔之见,仅供参考,不对的地方请各位批评指正。
嘉宾简介
周凤起 研究员,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前所长、国家发改委学术委员会委员。现任能源研究所高级顾问、中国能源学会副会长等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