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权联盟集体声讨 剑指苹果侵权

　　作家维权之战继续进行，百度尚未缴械投降，苹果更加肆无忌惮。继3月15日50位中国作家与出版人打响集体声讨百度文库盗版侵权“战役”后，4日下午，韩寒、李承鹏、慕容雪村、南派三叔等10位畅销作家和出版人又在京发起倡议，成立“作家维权联盟”——一家以资讯公司名义注册，专为作家免费进行反盗版维权诉讼的非营利组织。执行人贝志诚指出，比百度文库更恶劣的网络侵权者是苹果公司，估算给中国作家带来的盗版损失超过10亿人民币。

　　维权剑指“苹果”

　　一把横放的剑成为作家维权联盟的标志，剑的下侧有一行字——“不要让互联网变成著作权贼赃市场”。现在，这把剑指向苹果公司。百度文库以其搜索功能提供出版物无版权的免费下载链接是利用了互联网业界的“避风港原则”规避法律，作家们和出版机构意识到，现在比百度更赤裸裸的是苹果公司经营的APP网络商店，任由程序员上传无版权的出版物售卖给用户，并与其做三七开利润分成。此外，苹果公司每年收取程序员99美元会籍费。所有这些营利收入均与出版社和作者无关。

　　以《盗墓笔记》为例，在APP商店里搜索可见多个《盗墓笔记》全集程序供下载，免费的程序里插入了广告，收费的程序售价1.99美元。虽然没有确知的下载次数可供统计，但做一个类比可以约略推算。在其中一个《盗墓笔记》程序下，记者看到对其评价为220条，商店规定只有下载程序后才有资格写评语。那么，以《周末画报》在苹果商店的应用程序iWeekly所公开的下载次数200万次，被评论220次估算，南派三叔的《盗墓笔记》在苹果商店被盗版下载至少超过百万次。盗版程序员和苹果商店分享约略400万美元的营利收入。

　　在苹果商店里，可以找到大量的中文盗版书籍下载程序，既有中国刚刚拿到授权的世界文学名著《百年孤独》，也有诸如韩寒小说集、博客集等畅销读物，应有尽有。磨铁图书有限公司总裁沈浩波表示，曾因《明朝那些事》盗版程序与苹果中国交涉，苹果中国推说程序员的审查机构设在美国总部，需要出版社提供一系列美国法律认可的版权文件向之申诉。结果是，部分申诉文件得到回应，将盗版程序删除，多数则石沉大海，即便被删除的书籍，马上还会有另一个程序员再上传另一个盗版程序。沈浩波说：“苹果公司对中文图书类程序完全不做版权审查，维权却要几经周折，这是一个鼓励盗版的机制。”出版人路金波表示虽然发现韩寒的作品在APP上有不少盗版，但也哑忍了，因为过程太繁琐，也未见得有满意的结果。

　　与在百度文库上下载免费图书的读者不同，在苹果商店里购买书籍的读者愿意为版权付费，却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花钱买了盗版，他们被一个标榜公平商业模式的国际大公司欺骗了。

　　反百度联盟瓦解

　　在当天的“作家维权联盟”成立大会上，原本3·15反百度维权时与作家们站在一起的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不见了。会后，记者采访文著协副总干事张洪波，他表示文著协并未参与其中，他个人则对以公司形式运作的维权联盟持保留态度。张洪波坦言，当初的反百度维权同盟已经瓦解，因为“有些方面被百度公关拿下了，有些方面在这一过程中谋到了私利，有此前车之鉴，我认为，如果没有有效的手段，任何联盟可能只是一场轰轰烈烈的运动而已。”作家方面，磨铁图书有限公司总裁沈浩波在成立大会上解释文著协的缺席时称：“我们认为百度有足够的公关能力把政府绕进去，我们无法期待政府对百度有任何处罚。”

　　事实上，在3·15作家反百度维权行动后，百度文库一度将文学类作品全部清除。但在一个月后，这些未经授权的作品又重新出现，有的甚至归入科技类。比如在百度文库中检索作家南派三叔所写的畅销小说《盗墓笔记》书名，依然能够搜到4万多个文档，其中有大量内容就是小说原著。

　　尽管，百度方面解决盗版的措施——“反盗版DNA比对系统”在技术上已经升级，但仍被部分作家视之为一种“收保护费”的行为。百度文库要求作家将作品原本上传至百度服务器作为比对依据，而法律专业出身的作家慕容雪村反问：“把作品全本提供给一个盗版平台，我能放心吗？”发起维权行动的作家们认为，百度的此种做法是商业垄断，使作家无法选择与其他数字出版机构合作。另一方面，在与作家的交涉中，百度也并非完全触礁，截至目前已经与上海文汇出版社、太白文艺出版社等32家版权机构展开合作。

　　1000个官司解决盗版？

　　新成立的“作家维权联盟”标榜是一家非营利组织，由执行人贝志诚个人出资100万注册，京东网和当当网各赞助100万，共计300万运营资金，职能是为作家免费打维权官司。贝志诚详细介绍了联盟的构成和计划，他说在现实中许多作家即使发现被侵权也不愿意打官司，因为赔偿的费用抵不上打官司的费用。他算了一笔账，律师费大约一万，加上公证费等其他费用，打一场维权官司需要一万三四，而且耗时长久，但赔偿金额通常是几千块，也就是说每打一个官司，作家自己要往里面贴五六千块钱。成立这个联盟，就是节省作家的精力，由联盟出面维权，将诉讼过程效率化、制度化，胜诉赔偿的80%归还作家，20%留作公司运营。同时，他强调，这家公司将规避一切可能产生营利的经营项目。

　　贝志诚说，“我的理想是这个机构成立四五年后自动消亡，我们希望用1000个官司解决互联网盗版的猖獗。”然而，经历过3·15反百度维权失败后，昨天的维权联盟成立大会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阴影之下。出版人路金波说：“我们希望在未来的几年里，通过一个个小小的诉讼改变观念。”300万的运营资金能支持多久？没有政府支持的作家维权联盟能继续得到社会援助吗？已经普遍到每个中国人思维意识里的“互联网是免费”的观念能渐渐改变吗？无论结果如何，法律的进步有赖于司法实践，用笨办法不断地以卵击石，小小的几百个官司也将产生重大的意义。